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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九章匪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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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段時間,祁明喆幾乎天天中午來接風憶安,有時候是傍晚。不過,即使回來的再晚,兩人都從未在一起在外開過房。

劇組有不少人猜測風憶安談戀愛了。可是,風憶安和她那一位保密措施做的太好,少有人知道。問風憶安,風憶安總是避而不談,狡猾的換話題。

晚上,風憶安回到劇組訂的房間,林瑤正躺在床上聽音樂。

如果說,風憶安是定時失蹤定時回歸,那麽林瑤就是不定時的徹夜失蹤。兩個人在這點上,彼此心知肚明,保持著一分默契,幾分疏離。當劇組其他人問起來的時候,甚至會彼此打個掩護。

對她們這份奇特的關系,章梓若曾和風憶安嘀咕過:難道是因為林瑤把風憶安劃歸為同類人的緣故?說完,她又緊張起風憶安來了。

“林瑤的金主是寵她沒錯,可她該承受的流言蜚語和惡意可一點都沒少。這一直是林瑤的痛腳,容不得別人提起。而且,這種始於交易的關系,說不定哪天就結束了。到時候——”章梓若誇張地揮舞一下,說道,“那得多麽糟糕。”

“你——”章梓若的擔憂明晃晃的擺在臉上。

風憶安搖搖頭,平靜道:“我和她的情況不一樣。”風憶安有這個自信,她和祁明喆的關系並不是流於表面。

她對他們的感情和未來有信心。所以,她坦然自若的談戀愛,泰然自若的工作著。

這些時日,劇組的拍攝進度良好。大概是戀愛激發潛力的緣故,風憶安拍戲的時候演得更加順暢,顯得游刃有餘。

在南國這個混亂的大環境裏,青陽寨偏居一隅的安樂並不長久。

大女兒許雲的丈夫,書生堅持科舉進士報效國家,獨身前往京城。二女兒許風和多文翰完婚後,多文翰接到家中急報,匆匆離開。三女兒許雨和富商一起離開青陽寨去做生意。

各地戰亂越來越嚴重,抓壯丁,嚴苛稅,南國亂象紛生。周邊覬覦的豺狼們也逐漸開始在邊塞城市打秋風。青陽寨也接收了更多的流民。寨子裏的人其實多是周邊村裏的百姓。實在活不下去了便紛紛落草為寇。

這時候,對青陽寨來說,唯一的好消息便是書生考中了狀元。雖然在這亂世,這得中狀元的喜慶勁兒被沖散了不少。

青陽寨所在的山叫做魄山。魄山前方的城鎮叫做梁城。幾萬南國的戰士們就戍守在這座邊塞城市裏。

近段時間以來,梁城沒少受到草原部落的騷擾沖擊。而且,隨著南國的亂象增多,草原部落對梁城的戰事明顯增多,戍邊戰士傷亡數量也越來越多。

魄山大大小小的寨主們匯聚一堂,紛紛覺得梁城將迎來一場硬仗。青陽寨寨主提議大家分別派出一部分人手增援梁城。

有人同意。又有人反對,覺得這是朝廷的事,自己寨子裏人少底子薄,經不起消耗。甚至青陽寨內部也出現了分歧,隱隱分為兩個陣營。各個寨子都提高了警戒程度。

在這樣風聲鶴唳的時候,書生將要榮封駙馬的消息傳來。懷孕的許雲激憤之下,早產了。

梁城的戰事越來越緊。青陽寨寨主親自領了一批人過去支援,並送去一部分糧草。在外做生意的許雨夫婦匆匆忙忙趕了回來,並帶回來一個消息。朝廷正在向梁城增兵,不日就到。

然而,增兵還未到來,梁城城破,城主和將軍戰死沙場。只剩下一部分殘兵潰勇和驚慌的百姓們向魄山退來。

許雨夫婦勸青陽寨眾人跟他們一起離開。草原部落如果要侵占南國,那麽他們勢必要取道魄山。一旦攻下魄山,後面就是一馬平川,可一路直娶江南,甚至國都。

重傷的青陽寨寨主怒火中燒:“你也知道魄山是南國最後一道屏障!如果我們都跑了,那死的人就不止這一點了!草原部落的那些人都是畜生,燒殺擄掠無惡不作!以往那麽多年你們見的還少嗎!”

“就算要跑,又要跑到哪裏去?國家都沒有了,你我不還是任人宰割的羔羊!我們雖然落草為寇,那也是南國的匪寇!容不得草原那群畜生撒野!”

寨主擲地有聲的一席話使許雨夫婦臉上青一陣,紅一陣,白一陣。

大姐許雲及時出來解圍,說也不能強迫大家上戰場。她把兩三個月大的孩子托付給了許雨夫婦。事情一樣樣的安排下去,許雲和許風目送不願守在魄山的人和許雨夫婦離開。

回頭的時候,看到寨主也正遙望她遠去的女兒,他往昔的兄弟們。他一下子年邁了許多,臉上的皺紋更深了,背似乎也有點駝。

他對剩下的兩個女兒說:“你們想走的話,也走吧。我生在這裏,死,也要守在這裏的。你們不同,還年輕。現在走的話還來得及。”

許雲和許風卻言笑晏晏,說,她們可是要讓爹養一輩子的老閨女,再趕也不會走的。

在魄山的各寨子進行整頓的同時,梁城停頓的草原部落大軍也在整頓。他們對魄山展開了攻擊,密密麻麻的人朝隘口湧了過來。

滾石,火箭,刀槍劍戟。無盡的血液拋灑在這片土地上,一點點變涼。數不盡的人倒下,變成沒有呼吸的屍體。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籠罩在血光之中。

剩下的所有人都集中在了青陽寨。朝廷的援兵還沒有到來,他們的兄弟多戰死。寨主也戰死沙場。箭支幾乎消耗一空,有的人刀都砍得卷刃了。大廳裏的氣氛很沈悶。

這時,跟隨指揮負責瞭望的年輕人期期艾艾的說道:“對方的將領,那個頭上插著羽毛的,好像是熟人。”

“誰!”

“好像是多、多文翰。”

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許風。

許風手指一顫,握著長矛的手越收越緊,指節發白。她波瀾不驚道:“如果是他,我會親手了結。”

次日,青陽寨的指揮旁邊多了一個人。而這次全軍壓上的草原部落,他們的將領也來到了陣前。

許風的眼睛中猛然竄出兩簇火焰。怎麽也想不到,再次見面會是這樣的情形。

多文翰在陣前勸降:“再打下去,你們就是死路一條,不如歸順於我。看在曾經的情分上,我保證不傷你們性命。你們仍然可以居住在魄山。”

“呸,留在魄山的可沒有一個孬種!”

“小畜生,你爺爺的大刀正等著你們呢!”

多文翰攔住他旁邊憤怒的將士,再次勸道:“你們不是南國的土匪,對朝廷不滿嗎?來我這兒,我還可以給你們提供官職,怎麽樣?”

群情激奮,紛紛對多文翰破口大罵。

“放你娘的屁!老子就是土匪,那也是南國的土匪!”

“你以為爺爺們會為了那狗屁官職做叛徒?呸,滾回你那爛地兒去!”

“當時瞎了眼,才當你是個人!”

唾沫紛飛的時刻,一支箭直直朝著多文翰沖來。

多文翰躲了過去,兩方直接開戰。其中有一個人兇猛如虎,沖進草原大軍,所過之處倒下一片。

而青陽寨眾人的性命也被多文翰毫不留情的收割著。

兩個兇猛的殺神不約而同的沖撞到一起。許風和多文翰刀刀致命,出手又穩又狠,好像以前的那段美好時光只是大夢一場。

激戰結束的時候,戰場上又多了一層屍體。

許風的衣服已經被血浸透了。許雲抱著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,她怒罵多文翰:“那就是個白眼狼,不得好死!竟然對你下這麽狠的手!”

許風勉強提起一絲精神:“他要是、要是對我放水,那才是對我的侮辱。放心,他、他也活不了。姐,我、我死後,就把我葬在魄山山頂。我要看、看著我南國收覆江山。”

許雲一時淚如雨下。

草原部落,大營內,多文翰也被他的新婚妻子砍成了一個血葫蘆。他制止了大夫在他身上浪費藥物,平靜的和眾人囑咐道:“以後,大軍由副將接手,所有人聽命與他。”

然後,他平靜的面容逐漸變得猙獰:“你們攻下魄山後,就把許風、許風那個女人的屍體挖出來,和我葬在一起。”

眾人諾諾應是。

翌日,兩軍再度交戰。

堅守魄山的人越來越多的倒在這片土地上。許雲的視線也因飛濺而來的殷紅熱血而變得模糊。在倒下去的時候,她聽到了震耳欲聾的馬蹄聲,看到了沖在援軍最前方的書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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